巫山居(可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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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雨村日常篇》之(包饺子)

这几日村里大雪压路,胖子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一大早起来,就站在屋里盯着外面苍茫一片的雪,突然一拍大腿:“我说最近怎么嘴里淡出个鸟来了,快过年了,得吃饺子啊,是不,天真?”

胖子是北方人,过啥节都不忘了一顿饺子,过端午,别人吃粽子胖子吃饺子,元宵节别人吃汤圆胖子吃饺子。
那次中秋节一早,胖子都弄好了一盆面,提议包饺子和做月饼。

饺子是韭菜馅的,月饼是冰糖豆沙馅的,要说搬来雨村后每年八月十五中秋赏月,别家饭桌上是必有一盘月饼,吴邪三人小饭则桌上必有一盘饺子,也算是奇景了。

那次胖子是忙糊涂了还是怎么了,把馅料搞混了,硬是把冰糖豆沙馅的月饼做成了韭菜馅的。

吴邪当时不知道,咬了一口水饺,满嘴的冰糖豆沙馅甜的齁嗓子,吴邪差点喷出来,连喝了几口水漱口。

吴邪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胖子你怎么做的饺子,甜的要命,我在墓里都没死成,被你一顿饭毒死了。”

以前下地在墓里,有一次让小哥做饭,张起灵二话不说的把压缩饼干捏碎,熬了一锅压缩饼干糊,沉默着给吴邪盛了一大碗。

吴邪接过去尝了一口,难喝的差点怀疑人生。

胖子不信邪,扯着嗓子喊到:“要我说你就被小哥惯的太娇贵了,白面饺子咋不好吃了,搁以前文革的时候,那饿的没法了,啃树皮,啃观音土,吃啥不是吃啊,小哥肯定经历过那个时代,你看小哥都不挑食……”

胖子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厨房的灯坏了,黑灯瞎火的,他又急着做饭,一着急把几个月饼馅和饺子馅搞混了。

吴邪不乐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那胖子你说这饺子咋整,这一盘饺子谁能分清哪是咸的,哪是甜的,每个饺子都咬上一口尝尝?”

吴邪心想胖子要真干出来这么恶心的事,这顿饭他打死都不再吃了,拉着小哥私奔上山打点野味开小灶去。

胖子不服,还真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嚼了一口,甜的齁得慌,忙吐了出来,呸呸呸了几口。

吴邪叹了口气:“我看还是端去喂狗吧。”

“别介啊,”胖子实在是心疼这一盘白花花的水饺,“小哥还没动筷子呢,不定小哥就好这口呢。”

吴邪和胖子扯了半天,才注意到一旁端坐在饭桌前正在小口小口喝白粥的张起灵,张起灵的吃相很是斯文,慢条斯理的。

到不是说张起灵这人没存在感,在墓里张起灵可以大杀四方让千年女鬼跪拜,可出了墓,只要张起灵愿意,可以将存在感减少到最小,不动的时候你甚至想不起来屋子里还有这号人物。

“来来来,小哥,吃块月饼。”胖子伸着油腻的肥手,笑的一脸狗腿,将一块也不知是什么馅的月饼递给了张起灵。

吴邪心想他俩人都不愿意吃的东西,让小哥吃,这不是坑小哥呢吗,本想阻止,但又一想,张起灵在吃穿上确实没什么讲究,能吃就行,说不定天底下食物在他眼里没有好不好吃,只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没准就好吃这口呢。

张起灵接过月饼,尝了一口,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嚼了几下后,露出了一种只有在墓里遇上千年血尸时张家人才会特有的凝重眼神。

这得有多难吃……

最终张起灵喉结一动,咽了下去。

没吐出来算是很给胖子面子了,吴邪心想。

最终结局是,那一盘冰糖馅的饺子和韭菜馅的月饼都被吴邪喂了村里的土狗。

这回胖子再提议吃饺子,吴邪想起那次冰糖馅的饺子和韭菜馅的饺子,是打死也不想吃饺子了。

胖子挤了挤眼,朝院子门前扫雪的张起灵努了努嘴:“天真,你先别急着摇头啊,你不爱吃,小哥爱吃啊。”

出乎意料的是,远处的张起灵听见这话竟然朝着正好看过来的吴邪点了点头。

不是吧?闷油瓶竟然喜欢吃饺子?
没听他提过啊……

胖子怎么知道的?

吴邪心中诧异,想起以往胖子每次做好饺子,在饭桌上和吴邪斗嘴,张起灵都毫无存在感的安静坐在一旁吃饺子。

往往大半盘饺子都进了闷油瓶胃里。
操!这个心机瓶!喜欢吃饺子也不说,

吴邪心里暗骂,他闷油瓶只要说一声想吃饺子,他吴邪肯定日日给他做,顿顿给他做,还轮得到胖子。

胖子找一见张起灵点头,这下高兴了,拿出长辈风范:“天真,不是胖爷我说你,小哥老家东北的,就好这一口!那冬天一盘香喷喷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下肚,再喝上几杯小酒,那叫一个滋润,天真你就是不懂享受生活。”

吴邪本来不想吃,被胖子说的馋瘾也上来了,又忍不住看了还在安静扫雪的的张起灵一眼。

心里默默想着小哥这十年可怜的只能在青铜门后门吃蘑菇。

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了,自然得好好补补。

别说想吃饺子了,就算天上星星吴邪也乐的捧上去。

吴邪心情很好,边哼着歌,边去厨房系上围裙,打定主意给小哥好好做一顿饺子。

由于人手不够就变成了张起灵和面,赶饺子皮,胖子负责给饺子馅调好,吴邪负责包饺子。

张起灵手劲大,揉出来的面又筋道又好吃。

吴邪站在一旁看着,赞许的点点头,心想不愧是闷油瓶,在墓里是倒斗之王,在上面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加上雨村平日又特别的无聊,吴邪的内心戏十分丰富。

就在吴邪走神的时候胖子已经将馅料调好了一盆放在案板上。

闷油瓶手起刀落的将揉好的面切成小面团,那手法,跟在斗里切粽子一样干脆利落。


很快到了擀饺子皮的环节,张起灵将一个小钢盆递给他:“吴邪,面用完了。”

白面前些日子在厨房放着,但是前几日厨房进了老鼠,胖子就将剩的几袋白面先搬到库房了。

吴邪很快去库房盛了大半盆盆面,站在厨房门口看见正擀饺子皮的张起灵,想起上次倒斗的时候黑瞎子和张起灵打架时配合的天衣无缝的画面,心里有点痒痒。

于是脑子一热,将手中的面盆朝张起灵飞了过去。

以张起灵的警觉度和灵敏度,这么近的距离下接住一个面盆是完全不出意外的。

顺便还能培养一下和这个闷油瓶子的默契。吴邪想的很好,却忽略了胖子这个重量级人物,胖子正准备去灶台,这一转身,刚好挡住了张起灵,咣当一下,一个钢盆就这么扣在了胖子的脑袋上。

胖子还没反应过来,白面洋洋洒洒的落在胖子脸上一大半,弄了个大花脸,围裙也沾了不少,空气中飘荡着到处都是白面。

连闷油瓶身上也被殃及了不少。

胖子头顶着钢盆的这个造型搞笑程度不亚于当时在七星鲁王宫里头顶罐子的那次,吴邪很想笑,但是一想罪魁祸首是自己只好弯了弯嘴角忍住。

“呸,呸,呸。”胖子吐出来刚才不小心进嘴里的白面,一边拍打自己身上的面灰,“天真,我操你大爷干嘛呢!”

吴邪正愁不知道该说什么,听见胖子这话,立即看向张起灵:“张大爷,有人想操你。”

张起灵:“……”

胖子:“……”

“我!操!”胖子反应过来,顺手抄起案板上的擀面杖,“小哥你管不管,天真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胖爷我今天不收拾他,我王字倒过来写!”
“死胖子有本事你来啊……”吴邪绕着小哥开始转圈跑,胖子拿着擀面杖在后面扬言要收拾吴邪。

这种情形张起灵向来是不会参与的,任由吴邪和胖子折腾。

最终,三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包好了饺子。

……

吴邪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直到晚上时,吴邪洗完澡,一进卧室,看见了坐在床上照镜子的张起灵。

吴邪愣了一下,仔细辨认了两遍,确认正在照镜子的张起灵不是张海客扮演的。

吴邪也走了过去,坐在床侧,有些奇怪,张起灵平时很少照镜子,难得这次这么自恋的专门拿着镜子照。

“小哥,怎么了?”

“吴邪。”

张起灵放下了手中的镜子,墨色的眼睛看向吴邪:“吴邪,我老吗?”

“嗯?”吴邪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是张起灵抽风了。

“没有啊,小哥你还是很年轻啊。”这些年上山下海的倒斗,吴邪和胖子不管是心态上还是体貌上都有些沧桑。

可偏偏这些年张起灵一点都没有变老,初见的时候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现在也是。

明明十年没见,和记忆中的小哥,几乎不差分毫。

张起灵没再多说什么。

吴邪虽然觉得今天晚上的张起灵有点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

也是,小哥本来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忙了一天吴邪也有点累了,率先钻进了被窝,给闷油瓶说了声晚安以后,就熄灯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吴邪迷迷糊糊的被尿憋醒了,正准备起来,一睁眼发现自己床头立着一个黑影。

吴邪被吓的汗毛发麻,差点不顾一切跳起来。

这些年的历练经历使得吴邪得以迅速的镇定下来,继续装睡。

以往吴邪在梦中总是睡不踏实,自从吴邪搬进来和张起灵住一起之后,睡眠质量才得以有所改善。

睡在张起灵身边的时候,吴邪从来都不担心什么安全问题。

吴邪定了定时,眯着眼,努力想看清黑暗中那个人影。

是张起灵。

吴邪暗舒了一口气,坐起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小哥?”

回应吴邪的是张起灵弯腰热烈的一吻。

这大晚上的爱人站在床头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热情的吻,吴邪心想这实在是太他妈刺激了!

这丫的要搁胖子或者黑瞎子身上,吴邪二话不说的早都一拖鞋抽过去了。

可对象是闷油瓶,吴邪被吻得有些心神激荡,加上刚才被那么一吓,睡意早没了。

俩人热吻了很久,张起灵把头埋在吴邪肩上,冷不防开口:“吴邪,我活了很多年。”

吴邪身体本来有些燥热,听见这话有些不明所以。

黑暗中,张起灵继续说道:“吴邪,我活的够久了。”

张起灵很明显有重要的话要说,吴邪连忙坐正了身子。

张起灵的身影在黑暗中沉默了很久。
吴邪忍不住喊道“小哥?”

张起灵的声音有些暗哑,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吴邪,你应该成家,娶妻生子,而不是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吴邪听到这头皮差点炸了,以往都是他和张起灵闹脾气,张起灵从来不和他计较。

今天这是怎么了,张起灵大半夜起来和他吵架。

“我……”毕竟是第一次吵架,吴邪想象着以往看的电视剧里男主是怎么哄着闹脾气的女主,一边暗自检讨着自己这几天哪方面做的不好。

张起灵走到墙边,身上拿起墙壁上挂着的黑金古刀,走到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头,嘴巴动了动。

“吴邪,再见。”

一如十年前在古董铺里告别的那一天。

吴邪愣了一下,心里忽然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冲了上来。

“张起灵!你他妈长能耐了是不是!啊!你走啊!老子他妈的等了你十年,老子就为了去长白山接你这个白眼狼!他妈的十年的青春喂了狗了!
有这十年我干点啥不好,我他妈全葬送到你身上!”

吴邪怒极,骂完还不够,狠狠在衣柜上踹了一脚,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几乎是立刻,就听见了隔壁胖子起来穿衣服的声音。

吴邪顾不了那么多了,继续骂道:“张起灵,你他妈要走赶紧走,十年前你都给老子玩这一招!十年后还来!我这好吃好喝养你不愿意呆是吧,成,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张起灵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你今日踏出去这雨村一步,你我从今往后,各不相干。”

说到这,吴邪的心像是被人揪住狠狠捏了一把,痛的难受。

吴邪甩开这些情绪,飞快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把刀子:“张起灵,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你不是想走吗,那今天就来做个了断吧!”

“我反正也自残这么多次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吴邪嘲讽的撩起袖口,手臂上密密麻麻,一道又一道,全是是陈年的刀伤。

“吴邪。”张起灵一把丢掉了手中的黑金古刀,直接冲了过来,“把刀放下,吴邪。”

换做别人,张起灵早就一腿踹到手腕上将刀夺过来了,可对象是吴邪,张起灵不敢冒险。

纵然早有准备,再次看到吴邪手臂上的刀伤时,张起灵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心疼以及愧疚。

尽管以前吴邪每次都用近乎自残的方式来记录自己一次又一次失败,但是人对疼痛还是有本能的抗拒的。

吴邪在手腕动脉的方位比划了一会,皱了皱眉,果然还是下不了手,一抬头,竟然看见向来淡然的张起灵,此刻紧张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似乎还带有些……愧疚?

吴邪笑了笑,连眼都不眨都要说离开的人,也会愧疚吗?

外面传来胖子的脚步声,胖子敲了敲卧室的门:“小哥?”

顿了一下,胖子又道:“吴邪,你们……吵架了?”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再闹下去也没意思,拿刀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清了清嗓子,吴邪朝外面喊道:“没事,我睡不着,酒喝多了,刚才耍酒疯,多亏了小哥拦着我。”

“我操!天真你可长点心吧,大半夜的闹什么闹,也就小哥这么惯着你,搁我胖爷身上,早给你扔厕所了。”

胖子骂了几句,又说道:“小哥,那啥,天真这孩子死心眼,小哥你也是活了几百岁的人了,多担待担待,睡一觉就好了,等明个儿胖爷我好好说说天真,再也不让他喝酒了。”

胖子也是困得很,说了几句就关门回屋睡觉去了。

吴邪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脸,控制住脸部肌肉,尽量做出一副已经平静下来的表情。

他和张起灵之间纠缠了十年,从七星鲁王宫到西沙海底墓,从蛇沼鬼城再到长白山,这中间是是非非,吴邪手底下的人也跟着换了一茬又一茬。
他们之间早已分不清是谁救了谁,还是谁欠谁更多。

吴邪也不想纠结这些。

张起灵要走,他是留不住的。

他吴邪凭什么啊!

何德何能去留住一个强大如神佛般的人!

吴邪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好像是章子怡演的《艺伎回忆录》,有一段台词很经典:

从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更加接近你。

吴邪感觉这句话说的太他妈对了!简直就是用来形容他自己的!
十年前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拦着张起灵上长白山。
十年后他站在这里!站在张起灵面前!玩自残!

世事太他妈难料了!

张起灵是他的执念。

是他的心魔。

是他这十年里心心念念想要从青铜门后面接回来的人。

可现在倒好,人接回来了,把好端端的生活给过成这个德行!
吴邪脸上尽全力维持着副礼貌性的微笑,组织了一下语言,压低了声音,开口:“小哥,你也在墓里救过我这么多次,咱三人儿好歹也是铁三角,不能说散伙就散伙了,你半夜走,村口也没车,你再多住一晚上,等明儿个你、我加上胖子,咱三人儿好好吃一顿散伙饭,也算是给你送行了。”

停顿了一下又道:“今晚我先去外面睡,小哥你好好休息吧。”

张起灵放缓了语气:“先把刀给我,吴邪。”

“我本来也没想死。”吴邪生硬地说道,把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扔给到了地上。

犹豫了一下,吴邪望向张起灵:“都要走了,走之前最后来个拥抱,不过分吧?”

张起灵毫不迟疑,走上前一把将吴邪搂住,抱在怀中,恨不得能将吴邪揉进他血液之中。

是他错了,他以为他离开,才是为了吴邪好。

才是不耽误吴邪。

张家人的一生太漫长,何苦再搭上吴邪的一生。

张起灵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过岁月变迁,见过斗转星移,见过数不清的山川湖海,见过无数的古墓机关,亦见过无数的人心险恶与世态炎凉。

那些都不及一个名字印象来的深刻,那就是吴邪。

喜欢就是喜欢了。

还好,没有离开你。

吴邪,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活的够久了。

幸而有你,

幸好是你。

(第一次发文,不足之处请多指教,如果看的人多的话,会再写个续篇,张起灵的心理活动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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